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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他没再追问，只是定定看她偏头与他对视的眼睛。他笑着露出纯洁的梨涡。

“那如果……”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汽车轰鸣，“我对你做更害怕的事呢？”

河面的光色更暗了。雾蒙蒙的水汽笼罩在河灯下，阴郁的湿气在脚底侵到舌苔。

“那你就等着坐牢吧。”她放狠话虚张声势。

他小声笑出声来，深情地看她，说：“枝道，你真可爱。”

她的耳朵敏感地抓住形容词。如果说一个女孩子可爱……那说话的人，是什么心态？

很快，她抛开这些，向他说起别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当。大人总爱问你长大后想干什么。律师、医生、公务员还是老师？好像就这几个选择叫未来，其余不是不务正业就是夸大其词。我现在只在乎分数和排名。”因为我们平凡，做不了拯救世界的伟人。她一直这么想。

“反正人都要死，这些不必看太重。”他说。

“老说死干吗？既然都活着了，在生里想死多浪费自己来这一趟。”她反感他总说这些字眼。

他望着天上的缺月，月像他的眼睛。

“因为我是该死的那个。”

他的影子和身体混为一体。枝道突然觉得凉，手臂的绒毛猝然束起。身旁隔着一米的少年像一团黑雾。她因为迷障而惶惶不安，在未知的危险里左顾右盼。

她的脚轻轻退了一步。

河风吹动他的额发，他看向她，衣领整洁。

“想听我的事吗？”他温柔却古怪地说。

她不敢看他。这是男觋的古瓮，后怕的恐惧使她不会再听多余的句子。

“快回家吧。”她打了个哈欠，“我妈肯定在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