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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时笑眯眯往灶房走,大黑跟在他后面轻晃尾巴,连原来的主人看都没看一眼,蹲坐在灶房门口守着。
裴厌出来看见它,心道这长毛畜生不知什么时候赖着他夫郎了。
心里有种微妙的不爽,但他不好和一只狗计较,于是从后面踹大黑一脚,自己进灶房同顾兰时说话。
他那一脚不重,大黑平常又畏惧他,在他面前跟哑巴狗一样,很少吠叫,挨了一脚后没在人前讨嫌,走到院门口趴下。
垫过肚子后,裴厌出门先打了筐猪草,回来顾兰时烧了两锅开水,足够他好好洗一番。
洗完头发后,裴厌整个人浸在热水里,放松下来后,他靠在桶璧上舒展四肢,胳膊搭在木桶沿上,两边大臂能看见几道浅淡的旧疤。
他身上这些疤痕虽丑陋,但他肌肉结实精瘦,连线条也是好看的,伤疤带来的凶悍感冲淡了美丑。
最近只有晚上才能见到顾兰时,他喉结滑动,但没找到好借口,热水桶和冷水桶都在旁边放着,要添水自己来就好。
不过,搓洗到肩膀时,够不到太后面,他总算有了绝佳的理由,朝外面喊一声兰时。
顾兰时坐在堂屋纳鞋底,一只已经做出来了,听见声音下意识抬头,问怎么了。
一听让他进去搓背,他没起疑心,之前又不是没搓过,地里又是土又是汗的,身上肯定有污垢,于是放下针线进去。
心里想是一回事,真等搓洗时裴厌没好意思真来,没别的,水有点脏,他再度觉得没面子。
顾兰时搓的起劲,最后一瓢温水将裴厌脊背上的脏污冲掉,摸一把肌肉紧实的后背,干干净净的,又用野澡珠的沫子打过,上手一点没有那种油垢滑腻感,心中一下子舒坦了。
“多泡泡更好洗,我先出去了,要是热水不够再喊我。”他说着拿起裴厌脱下的脏衣裳往外走。
裴厌不好作怪,安安分分洗完后,又安安分分换了干净衣裳,等他倒完浴桶里的水顾兰时已经端着盆赶了鸭子去河边洗衣裳了,大黑也不在。
缸里水不多了,他拿了扁担和水桶往河边走,还没到跟前就看见石头池子边上的人,脚步一下子加快。
顾兰时听见脚步声转头,树影婆娑,映在他身上,见裴厌是来挑水,他笑笑转过头继续搓洗衣裳,想起几句闲话说道:“才我看见鸭子在水里抓到小鱼吃了,你会不会钓鱼?我爹夏天有时候会在河里网鱼,狗儿小时候还挺能耐,找个铁钩子挂上地龙,半晌能钓到好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