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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时他娘和竹哥儿有时会喊他搓搓,狗儿小时候也是他给搓洗,大了后才避嫌。
现如今只有他们两个,裴厌干了这么多天活,搓洗一下才能舒坦。
裴厌提着水桶在原地沉默一下,随后抬眸看他:“好。”
顾兰时被这一眼看得莫名红了耳朵,脸颊都是烫的,幸好裴厌已经提着水出去了。
他拍拍脸蛋,让自己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一家人过日子不就这样,别说搓背,小时候他娘太忙没工夫,狗儿和竹哥儿洗澡都是他帮着洗的,虽然洗的没那么细致,毕竟他自己年龄也小。
没有跟着进屋,等裴厌洗泡一阵后,顾兰时在窗外问道:“好了?”
屋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答应,他这才进去。
轻轻关上房门,顾兰时看一眼背对着自己的人,脸颊红红的,热意怎么都消不下去。
他上前小声说:“布巾。”
裴厌依旧背对着他,只伸手往后递布巾。
布巾沾了水,顾兰时先给他擦洗肩膀,又顺着往背部走,裴厌很配合,没有靠在桶璧上,往前微微弯腰,露出大片肌肉结实的脊背。
刚才进来时没敢多瞅,这一眼顾兰时看清他身上有七八条刀疤,有的颜色已经很淡了,细看才能发现,有的应该是当时伤口比较深,疤痕很明显。
之前只听他娘说战场怎么怎么死人,从未听裴厌提起过,这会儿顾兰时才恍惚觉出战事的残忍。
好好的人被砍这么多刀,这还只是背上,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打了几年仗,活下来当真是不容易的事。
他心里有点闷闷的,也不再害羞,手和布巾都用上,专心致志帮裴厌搓洗后背。
热水一泡,污垢很好搓洗,饶是这样,他也费了一番力气,裴厌自己够不到背部,自然比别处脏了点,至于腰腹,他没好意思去搓。
直到背上光滑再搓不出东西,顾兰时才把布巾递到前面,又问道:“还要热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