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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欢颜的自述（1）（第1页）

许久之后，小女孩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直直地望向眼前这幽深无比的空洞。只见她轻轻地抬起一只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向空洞深处那最为黑暗和阴森的角落，然后用轻柔却又坚定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我初生之时，便如同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般绽放在这个世界之上。那时的我，虽然尚未能够化形成人形，但已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神识，同时也具备了初步的思维能力。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人来教导我何为善、何为恶；何为是、何为非；更无人告诉我究竟什么才算是喜欢，什么又是真正的爱。”

说完这番话后，小女孩慢慢地放下了一直指着空洞的手，转而将两只小手轻轻托起自己粉嫩的双颊，原本灵动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有些黯淡无光。她微微垂着头，仿佛沉浸在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才再次轻声说道：“其实啊，我的根茎并非生长于寻常所见的泥土之中，而是深深地扎根在那似乎永无止境的坑洞之内。至于我所需要的养分，则全部来源于空洞下方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刚开始的时候，天真无知的我根本就不清楚这些白骨究竟是从何处而来，我唯一知晓的就是它们能够给予我茁壮成长所需的能量，并且有助于我不断提升自身的修为。于是乎，当时年幼懵懂的我几乎整日整夜都在拼命地吸取着那些白骨中的养分，一心只想着能够尽快长大成人。”

江寒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小女孩的叙述，全程未发一言去打断她。只见小女孩轻叹了一口气后，又接着讲道：“果不其然，就在我懵懵懂懂间不知道吸收了多少白骨所蕴含的养分以后，我的身体竟然逐渐开始发生变化，产生了化形的迹象。而当我最初完成化形的时候，呈现出来的便是如今这副如同孩童一般天真无邪的模样。从那时起，尽管我依旧每天都会如往常一样持续不断地吸收着周围那些白骨中的能量，但无论怎样，我的身形却再也无法长大分毫了。”

“那个时候啊，虽然成功获得了人形让我内心着实感到欣喜万分，但与此同时烦恼也接踵而至——由于从来不曾有人教导于我，导致我既不会像常人那样开口讲话，就连简单的行走动作都难以学会掌握。不过呢，当时的我对此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常之处，毕竟身处这样一个荒无人烟且毫无生机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其他会说话或者能正常行走之人供我参照学习呀！所以说，即便自己不会这些技能，我也丝毫没有认为自身存在什么古怪特别的地方。”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当中悄然流逝着，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年漫长岁月……一直到某一天，一个人的突然闯入彻底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宁静与死寂。那也是小女孩生平头一回亲眼目睹到活生生的人类身影出现在眼前。

听到这里，江寒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难道是寒芒道人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和期待。

然而，小女孩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并不是哦，我第一个见到的人可不是他呢！”她的语气平静而又自然，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江寒不禁感到一阵讶异，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原来，能够在这阴森恐怖的万骨窟中目睹白骨莲真容的，并不仅仅只有寒芒道人和自己啊！可是，众所周知，最终成功获得白骨莲的唯有寒芒道人一人而已，那么其他那些曾经来过此处的人究竟去了哪里呢？这个谜团就像一团迷雾般萦绕在江寒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女孩似乎看穿了江寒的心思，微微一笑后接着说道：“当我看到这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多兴奋啦！尽管那个时候的我还懵懵懂懂，对于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但我依然非常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可惜呀，那个人看到我的模样只是个小孩子之后，便完全失去了与我交流的兴趣，甚至当他看到我只能靠着爬行来移动身体，走起路来也是踉踉跄跄的时候，满脸都是鄙夷和嘲讽之色。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并没有对他出手还击哦。我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不停地辱骂我、嘲笑我，并且不断地质问我白骨莲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我努力模仿着他说话的方式想要回应他，但是那个人的眼里自始至终就只有那朵神秘的白骨莲……”

小女孩原本灵动可爱的面容突然间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眼神变得冰冷而黯淡无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她缓缓地再次张开嘴唇，这一次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语竟带着丝丝寒意，就连声音都比之前冷厉了许多。

“那时候的我啊，实在是太过于天真无邪了，根本不知道这世间人心的险恶。当我遇到那个人时，满心欢喜地告诉他，我便是传说中的白骨莲。当时我的想法无比单纯，只想着如果他能找到白骨莲，或许就会对我产生更多的兴趣，愿意与我多聊聊天，然后将这空洞之外那个神秘未知的世界一点一滴地讲述给我听。”说到这里，小女孩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她感到一阵痛苦。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得知我就是白骨莲之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起初那种看似友善温和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贪婪之色。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那时流露出的这种神色，便叫做贪婪！”

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着小女孩诉说的江寒，此时心中已然明了一切。他的脸色也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变得异常难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显然，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白骨莲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类，竟然会如此冷酷无情、毫无善念可言。即便是面对眼前这个宛如天使般纯真无辜的小女孩，对方也依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和动摇之意。

小女孩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那时的我太过天真懵懂，根本无法理解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贪婪。我满心欢喜地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盼望着他能够开口与我说上哪怕只言片语。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迅速掏出一件寒光闪闪的武器，满脸狰狞地朝着我猛扑过来，仿佛我就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尽管那时的我对于世间诸多事情仍旧一知半解，但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危险，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意识瞬间涌上心头。我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对心怀恶意，他手中的武器随时都可能给我带来致命的伤害。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但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做出反应，我拼尽全力侧身一闪，避开了他凌厉的攻击。与此同时，我举起双手奋力回击过去，试图阻止他进一步靠近。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神秘而深邃的空洞并非普通之地，它不仅是我诞生的地方，更是我所拥有的强大法器。在这里，只要我心中稍有念头转动，便能调动起周围潜藏的巨大力量。”

讲到此处，小女孩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仿佛回忆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仍心有余悸。而一旁静静聆听的江寒，则已经凭借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想象力，大致猜到了那个妄图伤害小女孩之人最终的悲惨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