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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自己知。
一弯新月,
未许人有团圆意;
音沉信杳,独乱情志。
阿响抬起头,看天上只是一片霾,隐隐地透着一丝光。也太静了,在这暗夜里头,堃少爷的声音,无端地凄厉起来,将这安静碎成了七零八落。
终于走到了巷口,有了路灯。阿响见锡堃回过头来,已经唱得满眼是泪。人却是微笑的,嘴角上扬,由衷而天真的笑。这时他一个踉跄,阿响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阿响敲开了太史第的边门。
应门的是个老人,忙将锡堃接了过来,一面说,唉,又喝成这样。后生仔,唔该你送佢反来啊。
阿响望一望老人,脱口道,旻伯。
老人眯起眼,上下打量他,只茫然。
阿响说,旻伯,我是响仔啊。
老人迟钝了一下,眼睛却渐渐亮了,恍然道,响仔!慧姑嘅仔。
老管家旻伯,将阿响迎进来。
他在前头提着灯笼,边走边说,正院和前厅都封上了,只空了后厢。依家我这“老而不”,就和七少爷做伴儿喽。
阿响四望,周遭漆黑的,只能影影绰绰看见轮廓。却依然能感受到,偌大的太史第,如今是处处发着空,一片冷寂。
往日,仲春正是草木繁盛的好季节。此时宅里却洋溢着一种不新鲜的微酸味道。像是去年秋落的树叶和根蔓,无人收拾,混在泥土中,渐渐腐败。
两个人,将锡堃扶到了房里安顿下来。可刚躺下来,他翻身便开始吐。吐得厉害,酒菜都吐干净了,还不住往外冒酸水。旻伯拎着只痰盂,一边抚弄他的背,说,唉,我们这少爷喝酒,三分量,七分胆。真怕给喝坏了。
阿响站起身,说,我去给他做个醒酒汤吧。
旻伯抬起头,看他,问,你会?
阿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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