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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差离了后院,老妈子端壶茶来后也去厨房了,上房厅里就剩严雪楼一个。他笑着走了几步,才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心里想定,吃过午饭后,便直去苦茶巷子三号。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着着急,难得的二人一块出去,没别人。所以午饭也就比平日开得早些,吃完后,收拾一番坐上汽车,在铺子里买了些好檀香,才往苦茶巷子去。
汽车夫仍旧在巷口等着,严雪楼便一个人走进巷子里。年前包括初一的几场大雪化下来,巷子里的的过人路十分干净,他走到门前,扣了两下门。
蒋大娘没想他能亲自来,以为大抵是个汽车夫来扣门,显然一讶,忙往里迎:“大丫头一早就出去了,赴赵大爷的约,我还以为您和赵大爷指定一块呐。”
严雪楼跨过门槛往里进,“初一雪大,这几日都待家里,不曾出去,还是听家里妈子说,南城郊外有一座半山佛寺十分灵验,才想去拜。”
蒋大娘听他解释来,哪里受过这个,些受感动,“拜佛是积德的事儿,这么一来,我家里大小两个,今年可积了两份德。”
梁玉洲原在上房吃素面,听到说话声出来,就站在门旁儿。他毕竟年岁小,拜佛又是第一回,很有些兴头,远远就朝严雪楼笑,等他一走近,便问:“拜佛要带些什么,我都不懂。”意思是问他了。
蒋大娘去厨房烧水沏茶,严雪楼就先没应声,跟着走进去,俩人面对面坐着,才说:“我买了些好檀香,待会儿到了寺里,再买些寺里的香敬上香火,也就可以了。”
梁玉洲听他说,仔仔细细竖了耳朵,听完了才低头吃碗中的面。严雪楼就在桌旁坐着,瞧着自然觉得他千好万好,想是太久没瞧他了,觉得他哪哪儿都透着乖,撑着下巴颏看着,目光柔和。
不一会儿,蒋大娘端壶茶进来,梁玉洲先抬头,“娘,你有什么话要向佛祖许的,待会儿全告诉我,我都给你说上。”
蒋大娘失口便笑,脸向着严雪楼,“大爷你听听,他说的什么孩子话。”严雪楼只笑不语,稍稍偏头,和转过来的梁玉洲一对视,知他有些窘。
“娘没什么话。”蒋大娘把茶壶放在桌上,“你想着什么便许什么,这才心诚。”梁玉洲吃完了面,垂着眼一副被教训的样子,“哦。”
既然他已吃完了午饭,三人说笑喝了半壶茶,严雪楼便和梁玉洲离了梁家,坐上汽车,往城南走。
出了城南门,视野开阔起来,一望所及,是两排树木,枝叶已在秋天落了,如今只剩些枝杈。再开远些,开始有些村庄,大片的阔田一望无边,一两块大些的白雪没化,和旁边的黄泥显出些冬日的冷瑟之意。
梁玉洲趴着车窗瞧,好一会儿才转身同严雪楼说话,“娘说,上山拜完了佛,在山脚下旅店歇一晚,明儿才回来呢。”
严雪楼点点头,“我们这时候出发,有些晚了。”他神情淡淡,说完扭头瞧了一眼外边,梁玉洲注意着他的神情,眼珠一转,想了一想,笑问他:“是没跟姐姐去成,大爷不高兴嘛?”
他一问,严雪楼倒愣住了,但似乎他这一楞,正把他的不高兴做实了,以致梁玉洲见他摇头还是笑,才不相信。
“真的,我不为这个。”严雪楼想想,忍不住要同他解释一番,“我与你去,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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