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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刚杀了人呀?”
少年的面容是那么天真,身上柔软的白缎寝衣反射着月华,又被剔透肌肤辉映得黯淡无光。
徐霜策终于开了口,淡淡道:“宫惟。”
“嗯?”
“世间千年无人飞升,两个月后升仙台祭祀,应恺准备叩问天道,以求重启天门。”
宫惟的神情微微变了。少顷他才问:“徐白,你要飞升了吗?”
世间修道求仙,概以沧阳宗主为首。如果飞升之路当真能开启,第一个能羽化登仙的显然是徐霜策,不会是别人。
但徐霜策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沧阳宗主与刑惩院长之间的矛盾已经很尖锐了,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是不能共存的宿敌。没有人能想到他们会在这样一个冷月高悬的深夜遥遥相对,言语平和,秋毫无犯。
也没有人知道徐霜策袍袖之下还凝固着万里之外冰川之巅,度开洵人头飞起那一刻溅上的血。
“如果有一天,”徐霜策猝然道。
这话来得非常突兀,他顿了顿,才又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宫惟一眨不眨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下面的问题。
不论是谁被宫惟这么看着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仿佛自己正被全心全意地关注、被完完全全放在心里的错觉。他天生就像一团又轻又软的美梦,快快活活地包裹着你往下坠,虚幻、甜美、漫长而无尽头。
但那只是错觉。
徐霜策的话音止住了。良久突然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