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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诚也被这话惊醒,他揉了揉眼,沙哑着声问:“二爷您要就寝了么?”
“今儿不用你伺候,”秦煜对守诚说罢,又调转视线看向秋昙。秋昙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便道:“那便由奴婢伺候二爷吧。”
接着,守诚将秦煜推到床边,秦煜先屏退了秋昙,这才在守诚的搀扶下,扒拉着床沿,滚到了床上,他再自己将自己双腿捋直放好,盖上蚕丝被,而后命秋昙进来。
秋再撩帘进内室时,看见的又是个冷淡疏离的秦煜,至于他方才难堪的攀爬,他一辈子也不会教她看见。
守诚为秦煜掖好被角便走过来,请秋昙到一边,同她交代了秦煜的睡前习惯,“二爷一入夜便几乎不饮茶了,是而不起夜,但二爷常做噩梦,你听见了不必怕,安心睡你的,若你觉他梦里怕得厉害,便去摇醒他,还有这个,”守诚说着,从条案上拿了把绘岁寒三友的折扇递给她,“天儿热,你得为二爷扇风,直至他入睡,夜里不必留灯,二爷枕边有颗夜明珠,你拿出来放在床头几上,能照见些微的亮便够了。”
交代完了守诚便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条簇新的凫绒毯,替换下屏风后矮榻上的薄被,让秋昙夜里便在此处安歇。
秋昙将守诚的叮嘱一一记下,将他送出了门,便回里屋拿着那折扇去到黑漆螺钿床前,只见秦煜正规矩地平躺在床上,双眼大睁望着帐顶。
该不会一整夜都不睡吧?
秋昙这便立在床沿边为他打扇子,风吹得他微眯起了眼,这几下扇得太用力,秦煜冷冷瞥了眼她,她忙放轻了手劲儿,然秦煜又看了她一眼,秋昙只好又加大些力气,如此几回她才把握了力道。
夜已深,秦煜渐渐阖上了眼,屋里寂静无声,秋昙的目光不由自住定格在他脸上。拿她的眼光来看,秦煜的五官比例恰当,不宽不窄,不多不少,然而愈正的比例,拼凑出的美人便愈美得毫无特色,秦煜却不然,他骨相极佳,皮相欠奉,肌肤白得毫无血色,连唇色也极淡,眼下还生着颗泪痣,只要不睁开眼,便显得他刚强中带着脆弱,令人忍不住怜惜,而一旦配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便令人无端惧怕。
秋昙的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渐渐她几乎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这是头回夜里单独与男子同处一室,且还是个美男子,她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滋味儿,痒痒的。
也不知看了多久,秋昙终于看厌了,她料秦煜已睡着,便轻轻阖上折扇,伸手去他枕边摸夜明珠。
“继续扇,”秦煜的声口果断利落,显然无丝毫睡意。
秋昙唬了一跳,“二爷您还醒着?”说罢忙收回手,拿起折扇继续卖力地为他扇风。
这祖宗该不会整夜不睡吧?
秋昙甩了甩自己酸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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