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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夏月防着他,心里难免绝望,夏月从清醒之后就没有吃过除了水果外的任何东西,喝水都是她自己烧开。他除了她的手肘,几乎没有碰过她其他的地方。她让他陪她在花园里散步,倒似她为了同情他不适当的思慕一般,或者说多少还有对他的畏惧。他苦笑地看她安静地清洗着水果,静静地切好分好,放在面前的盘子里,没有什么情绪地放一份在他的面前。
“夏小姐,想不想看电影?”他干笑一下提议,总算看她因为缺乏营养而清瘦得不像话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惊讶,心里涌起一丝热浪,他笑着邀请,“一部旧片子,要不要看?”
“好。。。。。。好吧。”那浅笑有比平时更多的为难,他呆了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轻轻扶着她走进布置了一下午的电影放映室。
因为只有地窖里才有没有窗户的房间,他亲自模仿她在福夏路的家里那样,在墙壁上贴上厚厚的绒布,屏幕是早挂好的,放映机也在沙发后面的架子上固定到合适的位置,他邀请她坐下,去播放那部美国的歌舞片。片子很老,他看得心不在焉,总是不自觉地去看夏月的表情,他努力了半个月,想做些什么七公子没有做过的事情来打动她,似乎都没有成功过,反而唯有做些什么七公子对她做过的事情,倒能偶尔引她略略动容。譬如说在这间与福夏路宅子里颇为相似的放映室里,她迷惘地盯着屏幕上闪动的人影,似乎又陷入了回忆。
他悄悄地靠近她,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叫她的名字,“夏月,你喜欢吗?”
“别吵,我在等结局。”她极快地回答,绝不是和他说话的语气,他一愣,恍然她看得入迷,或者说她以为自己依然身处福夏路的家里,而身边的人是。。。。。。
“等局势稳定了,我们搬回福夏路去。”他低低地开口,她嘴角浮现一个浅浅的微笑,当真是欢愉的神色,转过脸来面对他,却似受了惊吓一般,慢慢地隐去了笑容,渐渐浮上了哀戚疏离的神色来。他受不了,抓住她的手,他第一次这样亲近地接触她,鼓起勇气开口,“七公子回不来了,我会照顾你,真的,我没什么比不上他。”
她根本没有挣开他,就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只是转开了眼睛,忍了又忍,“你不要老说他回不来了好不好?”
他心里猛地刺痛,默默地放开了她的手,总算是自找来受这个打击,“我知道,我说什么对你也没用。没关系,我愿意照顾你,可是你不能这样总绷着自己。我要是那种王八蛋,你这样也防不了我,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夏月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失落得急切,懊恼得无力,“你自己做的总放心吃吧?你想吃什么我让福妈买,你自己做?”
夏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粲然一笑,“好。”
张名川也觉得自己傻,可是傻得又心酸又高兴,干干地笑了两声,“总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要是。。。。。。”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就是亵渎了她一样,于是憋了回去,“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夏月当真笑了,笑得如珠落玉盘,眼睛里却带着泪水,她说,“我从来都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倒霉的人,一辈子没有好运气,可是我每一次倒霉的时候都会遇上好人,真的,你当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么?张名川苦笑,他原想当她的良人来着。嘴里涩涩的,总归七公子是回不来了,没有人知道她在他这里,他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他很可能是疯了,不然不过见她几面就有这样的想法,何况她还是原先的上司的禁脔,自始自终都不曾给自己丝毫的眷怜,除了那句,你当真是一个好人。
少爷,老爷来了。”福伯急冲冲地进来,迅速地撇了一眼旁边那个漂亮的女人,他在张家快三十年了,虽然深居简出不知道外面的世事,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少爷保养的小情儿这么简单。果然少爷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起那个女的,急切地嘱咐,“你就呆在这里,我一会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千万别出来。”然后狠狠地转过脸看他,“福伯,她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透露,谁也不行。”然后转身上了楼,福伯看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无声地关紧了地窖的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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