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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没懂,现在却隐约明白了。归墟道深处传来的水声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命运的丝线在水下交织,而他们的脚步,正一步步踏向那片能吞噬一切的深蓝。
归墟道的水流声里裹着细碎的星砂,踩在脚下时像踩着碾碎的月光。李长久弯腰捞起一捧水,掌心的青铜令牌突然亮起,水流在他指间凝成个微型星图——图上那颗最大的星辰正闪烁着红光,与司命玉佩里映出的金属船位置完全重合。
“看来外面的‘客人’和太初六神脱不了干系。”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星图在空气中炸开成点点荧光,“这星辰轨迹,是用‘崩坏’权柄强行刻出来的。”
赵襄儿的九羽突然指向左侧石壁:“那里有幅壁画,画的是……太初六神在造船?”
众人凑近看去,只见石壁上刻着六个模糊的人影,正将神格碎片往一艘巨船里塞。最左侧的人影握着根船桨,桨身上的纹路竟与叶婵宫手中的柳条一模一样。
“是烛龙神。”叶婵宫的指尖划过那道纹路,声音有些发哑,“当年他自愿把‘长明’权柄炼进船核,说要造艘能载着世界本源逃亡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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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的剑突然指向壁画角落:“那是什么?”
角落里刻着个小小的囚笼,笼里关着团光雾,光雾中隐约能看到李长久的脸。宁小龄的狐尾猛地炸开:“是师兄!这壁画……像是预言!”
“不是预言,是计划。”司命的玉佩映出更多画面,金属船的内部结构渐渐清晰,“太初六神怕‘恶’突破世界壁垒,想把所有权柄容器关进方舟当祭品,用我们的血肉加固牢笼。”
李长久突然笑出声:“难怪我师尊当年要斩我,怕是早就知道这出戏。”他摸了摸胸口,三足金乌的纹身正在发烫,“不过他们算错了一点——‘长明’权柄最不怕的就是燃烧。”
说话间,前方的水流突然翻涌起来,艘丈许长的石船从水底浮起。船身刻满星图,船头立着个青铜雕像,竟是齐天大圣的模样,手里还握着根金箍棒。
“是圣人的船!”宁小龄认出雕像腰间的铁伞,“他当年肯定来过这里。”
石船的船舱里突然传出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抓挠木板。陆嫁嫁拔剑挑开舱门,里面滚出个毛茸茸的圆球——竟是只缺了条腿的金毛犼,脖子上还挂着块刻着“齐”字的铜牌。
“是圣人的坐骑!”李长久认出这只犼,当年在山海经里见过记载,“它怎么会在这里?”
金毛犼呜咽着用头蹭他的手心,眼中流下两行血泪。司命摸着犼的背,时间涟漪在它身上流转:“它的时间被冻结了三百年,记忆停留在圣人被镇压那天……太初六神用它的妖丹当石船的船锚。”
赵襄儿的九羽火落在犼的断腿处,火光温柔得不像她的风格:“还能救吗?”
“试试吧。”宁小龄的轮回之力化作银色丝线,缠绕住金毛犼的伤口,“轮回术虽不能逆天改命,但续接残肢还是能做到的。”
就在银丝即将触碰到伤口时,石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水底传来沉闷的咆哮,无数只骨爪从流沙中伸出,抓住了船身。叶婵宫的柳条抽在水面上,激起漫天水箭:“是天藏神的残兵!他当年自爆神国时,把麾下神官的魂魄全封在了归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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