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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些心虚的刘母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嗓门也越来越大,看着敢质问她的女儿,只觉得格外碍眼。
“咋能这样……咋能这样……”刘氏像是没有感觉到痛,她泪雨婆娑的看着尖酸狠戾的母亲,像是在问刘母,又像是在问自己。
“没用的丧门星,老娘还没死呢,你嚎丧呐?”刘母非但没有安慰自己的女儿,还再一次破口大骂起来:“老娘告诉你,赶紧滚回去把老娘交代的事情办成,不然老刘家没你这个女儿。”
说罢,早就被哭的不耐烦的刘母转身就出去了,顺手拿走了刘氏给孙子做了一半的围兜。
看着晃动的门帘,刘氏悲从心中来,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
哪怕知道母亲重男轻女,哪怕知道她们姐妹几个加起来也不如弟弟在母亲心里重要,甚至还不如大伯家的几个堂哥,可是现在连刘家的颜面也不如,让她如何不伤心?
自从生下女儿后,多年未有生育的刘氏心里早就做好了被休弃的准备,这些年她在桑家一直战战兢兢,就怕婆家看自己不顺眼,以无子为由把她休掉。
不怪刘氏有这样的念头,自幼生长在重男轻女的人家,耳濡目染之下不自觉的会看低自己,变得重男轻女起来。同柳母唯一的不同是,刘氏心疼唯一的女儿,并未因为女儿不是儿子就不喜欢她。
这些年来,刘氏处处讨好娘家,手头上有好东西也是第一时间送到娘家来,甚至在刘母提出让她说服婆家,把婆家的小姑子嫁给并不是良人的堂哥时,心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反对,而是窃喜。
一来讨好了娘家,就算日后真的被休了,她还有娘家这个最后的退路;二来桑刘两家亲上加亲,她被休掉的可能性就小多了,乃至过继了妹妹的小二子,她在桑家就彻底站稳了脚跟。
可是对娘家的依赖和幻想,在这一刻,全部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打碎了!
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娘家掏心掏肺,连丈夫和婆家也得罪了,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刘氏又痛又悔,把脸埋进被褥里嚎啕大哭起来。
当天下午,刘氏连饭都没吃,就带着女儿桑枣离开了。已经对娘家彻底绝望的她,很清楚被她得罪的婆家才是她的依靠,如果连婆家也不肯接受她,她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
这天,桑叶正在菜园子里摘晚上要吃的蔬菜,还没等她把成熟的黄瓜全部摘完,桑果就找来了,只说婶娘回来了跪在堂屋里不肯起来。
这会儿桑树去镇上给素心斋送鲜花酱,桑老实等人全部去花生地里除草去了,是以除了几个孩子就没有大人在家,桑果劝了许久刘氏也不肯起来,她只好跑到离家最近的菜园子,喊桑叶这个姑姑了。
听说刘氏回到家里就跪在堂屋不起来,桑叶一边走一边琢磨,不知道刘氏知道错了,此举是给婆家请罪,还是以退为进谋算她这个小姑子。
想到这两种可能,桑叶停下来对桑果说道:“你先去地里把你爹娘还有爷奶叫回来,然后去村口等着,等你二叔回来就让他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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