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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听着就贵重,他们要是有,也肯定先给程将军留着了。”陈宝香嘟囔,“没关系,我能挺过去。”
她是能挺过去的,他可就不一定了啊!
张知序皱着眉想,自己不是没有受过伤,但他每回受伤都有马飞草轮番地敷,有药神银针止疼,还有冰袋在旁边日夜不断地备着,几乎不受什么罪。
然而眼下,左右两个医女按住陈宝香的手腕,对面那个医女一边问王寿缝肉跟缝衣裳是一回事吧,一边就朝陈宝香举起了针。
张知序很想跑,但实在疼得没什么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医女抖着手扎他。
针穿肉的感觉、肉被线拉紧的感觉不停地在他脑海里交错循环,一针一针又一针,哎呀还有一针穿错位置了,重来。
……大狱酷刑也不过如此。
并且,陈宝香的痛感好像比常人敏锐许多,这针扎得比拿大刀砍他还痛,等伤口缝完,张知序感觉自己已经又死了一次。
“没事了昂,缝好了。”陈宝香安慰他。
他红着眼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
陈宝香先前说,贵门公子鲜少遇见危险,一旦遇见便会刻骨铭心。
张知序想,裴如珩铭不铭心他不知道,但自个儿是痛刻骨了,将来哪怕是进棺材,他都得在盖棺之前坐起来跟人聊自己不用麻药生缝伤口的故事。
昏昏沉沉间,他听见陈宝香说:“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声音清甜又温柔,不知是在哄他还是在哄她自个儿。
这客房里的床又硬又小,被子还是旧的,张知序很嫌弃。
但一晚上又累又痛的,他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裹上被子就闭上了眼。
一夜无梦,只有细细密密的疼痛纠缠不休。
第二日清晨起来,陈宝香觉得自己好了一点,刚准备跟奴仆打听隔壁的消息,裴如珩就自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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