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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下了马车,云润扶着她,冬珠则上前递了请帖,卫家管事接了帖子,忙满脸殷勤笑意将人往里请,边道,“我家大人接亲去了,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贵客见谅。贵客快往里请!”
等进了大门,便见院内摆着张半丈长十余寸宽的红木桌,有个白须老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捏着支狼毫,显然是负责收礼金的账房先生。
不等阿梨吩咐,冬珠便轻车熟路上前,替自家主子记了礼,再将带来的礼品交给卫家下人,外头的事情,基本便算完了。接下来只要等新娘子进门,再略坐一会儿,便能起身走了。
但新娘子还未来,阿梨几个便被卫家下人引着入了客厅,负责赶马的车夫则被领去别处了,喝酒是不敢喝的,但这样大喜的日子,吃杯喜茶、拿个红包,主人家一般也不会怪罪。
入了客厅,倒是瞧见了几个熟人,苏家也来了人,来的却不是与卫临有师徒之情的苏隐甫,而是二婶孙氏。
阿梨迎上去,孙氏便赶忙过来了,看了眼阿梨,拉她到一边,低声道,“你这么重的身子,怎么还来了?你这孩子,家里婆母未曾说你麽?!”
虽这般说,但孙氏也晓得,阿梨这是知恩图报,当初大伯出事的时候,往日里交情不错的人家,好些立即便冷了下来。可卫家却是不一样,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雪中送炭,很是替大伯四处走动了一番的。不管有没有效果,这个人情,他们苏家总还是欠了的。
这不,赶上直隶出了科举舞弊案,陛下派了大伯去了直隶,大伯来不了,她不是立即便从老夫人那里得了这任务,代表苏家来了。
说罢,孙氏便拉着阿梨坐了下来。卫家下人送了茶点上来,阿梨也记着婆婆的叮嘱,没去碰,连茶水也只要了什么都不加的白水。倒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卫家动什么手脚,实在是这个节骨眼上,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孙氏见她这般谨慎,倒是笑了笑,赞许道,“是该小心些。日子快到了吧?”
阿梨道,“大夫说还有十来日。”
孙氏立马道,“那是很近了。你放心,大伯出门前说了,肯定能赶得回来,到时候必去侯府守着你去。”说罢,又问阿梨,“世子没陪你来?”
阿梨摇了摇头,道,“他忙得很,我便没同他说,总归要不了几个时辰便要回去的。”
孙氏闻言,正要赞阿梨懂事,便见一旁那些子官眷们都按捺不住了,见二人聊得火热,终于凑了上来,挨着二人说起了话来。
卫临的官做得不大,但他朋友倒是交得不少,同僚都愿意给他一个面子,各府官眷都来了不少,但若要说显贵,那还得属阿梨了。她既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妃,是宗室人家的媳妇,又是大理寺少卿的正妻,夫荣妻贵,李玄既有实权,又有地位,阿梨作为他的妻子,走在外头很是体面。
各府官眷们都乐得奉承这位炙手可热的世子妃,不说攀上什么关系,结个善缘,总是好的不是?
不知不觉,阿梨便成了众人聊天的中心了,有那嘴甜的,更是一叠声说着奉承话。
若换做从前,被这般捧着,阿梨估计还会不好意思,不知说什么才好。如今跟着侯夫人见了世面,加上她自己也有过要奉承他人的日子,比起寻常人更能易地而处的思量,反而能做得面面俱到,应对得八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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