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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漕船暗格(第2页)

"救我..."戴银镯的男孩抬头,镯内侧"囡囡"二字刺痛了谢明砚的眼。那是柳三娘亲手刻的银镯,本该戴在她女儿腕上,如今却在陌生孩子手上泛着冷光,镯沿刻的"长命百岁"已被铅粉蚀成"长命百"。他挥尺砍断铁链时,铅粉雾里腾起细响,血童们颈间的莲花绳突然齐鸣,银铃震落的铅粉在水面显影出盐仓地图。谢承站在桅杆顶,腐肠草粉撒出的莲花恰好笼罩验粮船:"石匠大人可知,这运河底下的盐仓,每根石柱都灌着铁尺胎的血?那些雪白的盐粒,都是孩子的血晒干的!"他抬手间,铅粉雾中浮出无数盐囤,每个囤顶都蹲着具孩童骸骨,后颈的莲花烙痕在雾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义庄里那些无名童尸的眼睛,每双眼睛都映着谢府的莲花纹。

谢明砚的断尺突然发烫,尺面映出谢府佛堂的地砖——中心的铁尺图腾与他心口的疤痕严丝合缝。三年前虎娃抓周时攥着的铁尺,此刻仿佛又重甸甸地压在掌心,孩子奶声奶气的"爹爹"还在耳边,眼前却只剩铅粉雾里谢承的冷笑。谢承举起铅粉币,币面的铁尺纹在火光下泛着血光:"铁尺胎的血引铅粉,你的胎记,可是谢府血祭坛的钥匙!"

【未时·漕运使署·真相】

地牢的腐肠草烟里,谢承的影子在墙上晃成厉鬼形状,他手中的铅粉罐底刻着"官盐",罐身的孩童手印清晰可见,每个指缝里都嵌着铅粉。"铁尺胎天生双生,"他的指尖划过谢明砚额间,冰凉的触感像铅粉渗进皮肤,"你镇漕渠,双生开祭坛,缺一不可。当年先皇后用铁尺血引换你一命,却不知这胎记,早被谢府种下了莲花咒。"暗格打开时,铅粉池里浮着的婴儿骸骨手腕上戴着银镯,正是囡囡满月时柳三娘亲手刻的"长命百岁",镯身布满铅粉锈,像极了孩子后颈的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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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砚看着池底排列整齐的铅粉罐,每个罐身都刻着生辰八字,阿柱和囡囡的名字旁标着"已炼霜"。原来虎娃不是皇子,是谢府从扬州盐商手里买来的铁尺胎孤儿,三年来喝的"龙体调理汤",竟是用自己的血熬的铅粉霜。谢承将铅粉链缠上他手腕时,锁芯里掉出的盐纸飘落在地,"阿爹,盐苦"四字被泪水晕成模糊的团,像极了虎娃临终前在验毒图上拖出的墨痕。那时孩子趴在他膝头,用最后的力气写"尺尺在泉底",他却以为是孩子神志不清,如今才知道,泉底埋着的,是三百六十个铁尺胎的胎衣,每个胎衣上都刻着谢府的莲花纹。

"端阳午时,黑风渡血祭坛开,"谢承的声音混着腐肠草的甜腥,"用你的血祭旗,用双生骨镇渠,漠北狼首军的铁蹄,将踏碎这万里山河——而你,不过是谢府养了二十年的活钥匙。"他指向铅粉池深处,那里漂着具较大的骸骨,后颈的烙痕与谢明砚心口的疤痕完全重合,"你的双生兄弟,三年前就被炼成了铅粉霜,如今该你了。"

【申时·运河·决死】

运河的激流撞得船身摇晃,谢明砚望着谢承船队上的狼首图腾,突然想起登基大典上,谢承捧着"腐正泉"贡水时,袖口露出的莲花纹与李明远的护院一模一样。老吴的磁石钩勾住暗渠闸门时,手在发抖——那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直面谢府的血祭坛,钩尖挂着的,是阿柱的断尺碎片。柳三娘的断尺正砍向缆绳,她腕间的刺青在阳光下显露出完整的铁尺图腾——原来漕帮的莲花标记,竟是铁尺折成三瓣的变形,这是漕帮代代相传的暗号,唯有铁尺胎的守护者才懂。

"开闸!"谢明砚的怒吼混着虎娃泉的活水奔涌声,铅粉雾被冲散的瞬间,泉底三百六十个铁尺图腾破水而出,每个图腾上都刻着"腐正"二字,与他断尺的尺柄严丝合缝。那是漕帮老匠人用铁尺胎的血刻的,每道刻痕里都封着孩子的冤魂。谢承的船队在激流中颠簸,船身莲花纹剥落处,"狼首军"的"腐"字标记狰狞毕露,而验粮船的磁石验铅旗猎猎作响,旗角系着的莲花绳,正是柳三娘为囡囡编的遗物,绳头银铃震落的铅粉,在水面拼出"还我血"三字。

阿林的磁石球在阳光下显影出盐仓结构图,第七根石柱下的标记闪烁着微光——那是老盐工陈七冒死刻的暗号,他曾在通州盐仓熬了十年铅粉霜,如今带着孙子小顺躲在漕帮水寨,小顺手腕上的断袖布料,与阿柱的一模一样。谢明砚摸着腰间的平安锁,锁芯乳牙早已碎成齑粉,却在铅粉雾散处,露出里面刻着的"铁尺量腐"四字——那是虎娃用断尺刻的,三年前藏在锁芯里的最后的话,此刻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孩子的眼睛。

运河水拍打着船帮,惊起的水鸟在天际划出铁尺形状,像极了虎娃画在验毒图上的铁尺穿透铅粉罐。老吴攥着阿柱的断袖,突然指向谢承的旗舰:"看!船尾暗格!"那里正有人往下推铅粉罐,罐身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漕帮登记的失踪孩童。柳三娘的断尺应声掷出,切断了捆绑孩子的铁链,血童们跌进运河的瞬间,水面显影出谢府地牢的地图,墙角堆着的,正是阿柱血书里提到的"铅粉牙罐"。

谢明砚握紧断尺,尺柄的牙印硌着掌心,仿佛虎娃正拽着他的手,指向漠北方向的黑风渡。那里有谢府最后的血祭坛,也有铁尺胎们最后的冤魂。铅粉雾尽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验粮船头的磁石验铅碗上。碗底沉淀的铅粉微粒缓缓旋转,宛如三年前虎娃棺椁中扬起的尘埃,却在此时,显影出一个小小的、未完成的铁尺图案——那是孩子用最后力气刻下的,对爹爹的信任。

"石匠大人,"青禾递来阿柱的验毒图,背面新显影出一行字:"盐仓第七柱,三百铁尺牙",那是老陈七用盐粒刻的,"黑风渡的血祭坛,需要铁尺胎的双生血引,而您..."她的目光落在谢明砚心口的疤痕,没说出口的是,那道疤痕,正是谢府血祭坛的钥匙孔。

谢明砚望向漠北方向,铅粉毒在体内隐隐作痛,却抵不过心口的灼热。老吴的磁石钩已经勾住暗渠闸门,柳三娘正在斩断谢承的缆绳,阿林的磁石球还在显影盐仓结构,漕帮水猫的号子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石匠,而是铁尺胎的宿主,是谢府寻找了二十年的活钥匙。但此刻,他更清楚,自己是漕帮的石匠大人,是要为阿柱、囡囡、虎娃,为所有铁尺胎讨回公道的人。

"去黑风渡,"他的声音混着运河水响,"量一量谢府的血祭坛,还有这天下的铅粉盐,究竟腌了多少铁尺胎的骨血。"断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尺刃映出他额间的胎记,像把即将出鞘的剑,要劈开这铅粉笼罩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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