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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正尺突然剧烈震动,尺身冤名如活物般游动,最终汇聚成"谢"字凹痕。谢明砚按住我握尺的手,我们掌心的老茧叠在一起,那是幼年在长白山练尺时磨出的茧子,形状与双生尺的握柄严丝合缝:"沈兄,当年父亲们烧了谢府私钱炉,却不知他们早把贪银藏进了铁矿脉......"他的声音低沉,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戌时正·太湖·终章之秤】
青禾将双生尺插入初代目骸骨前的石缝,谢明砚的莲花佩同时嵌入对应凹槽,两块信物严丝合缝,石缝里渗出铁锈色液体,在地面汇成铁尺形状。暗格里整齐码放着黄绸账本,每本封皮写着"劝农捐银簿",翻开却是谢府私盐销量、铁矿开采量、人口贩卖记录,账册边缘盖着"谢"字火漆印,与苏州府提货单上的印记 丝毫不差。
老算盘用验银戥子敲开墙壁,里面露出堆积如山的银锭,每锭刻着"腐正"二字,底部铸着漕帮水波纹——那是用贪银重新熔铸的军饷。青禾摸着假肢的竹制关节,发现内侧用小刀刻着"禾"字,与父亲断尺尾部的"铁"字刻痕出自同一人之手:"原来爹爹早把我名字刻在尺里......"
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大叔扶着伍长走进,少年臂上的伤口用染血的布条包扎,布条上"均田免赋"的字样已被血浸透。谢明砚翻开账本最后一页,上面用朱砂画着太湖地形图,标记着"三月初三,祭莲台,双生血祭炉",落款是谢太师的花押。
【亥时三刻·天下·尺量人心】
三月初三的太湖边,火把将湖面照得通红,百姓们举着铁尺、锄头、菜刀围在祭莲台四周。青禾坐在轮椅上,将账本一页页投入火中,火苗舔舐纸页时,显露出谢府与倭寇勾结的密信,信上盖着"江南织造局"的官印。谢明砚站在台上,手里举着从暗格取出的兵符:"这就是你们说的'腐正'!用百姓的血铸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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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爆发出怒吼,有人用铁尺挑开祭台帷幔,露出底下堆积的骷髅——每具骷髅颈间都挂着铁尺会腰牌,头骨上有莲花状的凹痕。那个昨夜刻字的妇人冲上台,将腐正尺狠狠插入祭台木板,尺刃没入时带出一块布条,上面绣着"铁尺会"三字,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京都的"民心尺"前,百姓们用铁尺刻下新的冤名:"王二,卖女抵捐银,女投井身亡"、"张五,被诬通倭,满门抄斩"。谢明砚将双生尺插在午门城楼,尺身映着东方既白,我看见他袖口露出的信纸一角,上面用朱砂写着:"民不敢言,则腐正失衡;民若举尺,则天下失平。"
夜更深了,太湖的波浪拍打着岸堤,青禾的轮椅旁堆着谢府账本的灰烬,老算盘用贪银熔了新的戥子,戥杆上刻着"均平"二字。伍长的横刀上用钢针刻了"斩贪"二字,刀鞘里藏着从祭台骷髅上取下的铁尺会腰牌。谢明砚望着泛着晨光的湖面,莲花佩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沈兄,初代目说的'尺量天下',原来靠的不是我们,是天下人手里的尺。"
我望向人群,看见无数铁尺在黎明中闪烁,那是百姓用农具改铸的丈量工具,刃口虽钝,却映着初升的朝阳。原来真正的腐正平衡,从来不是靠某把圣尺或某个清官,而是让每个百姓都能举起手中的尺,丈量不公,刻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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