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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银质的餐刀在餐盘上重重一割,刺耳的声音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身旁的聂修齐几乎是一瞬间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投注在秦雅一身上,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多少浮现了一些关切。
秦雅一没发脾气,那是最次等的做法。
他学着聂夫人一般,扔下餐具丢进餐盘里,瓷盘与金属碰撞发出格外清脆的声响,毫无教养可言,仿佛在嘲讽聂明俊母子的不自量力。
眼神将在场众人都扫视了一圈,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秦雅一淡淡问了句:“聂夫人,饭菜不合胃口吗?我倒是觉得挺对口味,下午就见您神色不太好,晚餐多少吃点,以免夜里睡不安稳。”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寻常夫妻家常用的手段,都是人际关系中通用的道理。
二人倒是不甚擅长爱人间的相处之道,婚后磨合的时间也少,不知不觉竟然也展露出这般默契来。没人教,也学了个十乘十。
大少爷话讲得委婉,只是其中的意思满是“不可推拒”,全是当家做主的派头让你坐下,你就坐下,这顿饭你们母子非吃不可。
从前聂家都是聂老爷子的一言堂。
好似涉及到父辈威严的问题,豪门世家与世俗家庭也没什么不同,关上门摊开来看都是一滩烂泥,谁手上有权势谁就当家做主,聂修齐是接管家业的掌权人不假,但是一个集团,手握大笔股票的聂老爷子才是真正的拥有话语权,短短几句言语就把偏颇完全展露,此时被小辈喂软刀子,心中直接憋了一口气。
人上了年纪,又身居高位多年,脾气已经不同往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事业发展能屈能伸的男人了,眉头一皱,当时就想发作起来。
只是还没开口,就被堵了回去。
秦雅一转头将脸迎上聂老爷子冰冷的视线,年轻人满脸无所畏惧和游刃有余,他挑了挑眉,提高声音说道:“聂老先生,您也觉得今天的晚餐准备得不错吧?”
“聂修齐,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看上这种人!”
终于端不住表面的贤良淑德,聂夫人随手就把一只高脚玻璃杯扫下地,精心保养的秀婉容貌此时面貌狰狞,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抑制的癫狂之中,活像狂躁症发病了一般,“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秦家的大少爷就能在聂家耀武扬威?你可别忘了,我们聂家不比你秦家差!”
闻言,秦雅一没忍住笑出声,看了一整天的戏已然厌倦,他安抚拍了拍意图出言反驳的聂修齐的手背,一脸轻蔑看向眼前的女人:“我还怕聂夫人不知道我是秦家的大少爷呢。”
聂夫人霎时脸色剧变,“你什么意思?”
“好了!”
老聂总抬手重重拍了下红木桌面,一丝不苟的油头都被自己激烈的动作震下来一缕,轻飘飘垂在额前,重重咳了两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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