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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没准备将那事说出来,也许后面秦谏自己会说,也许侄女不久就能发现,现在先就让她安安稳稳做几日新妇,她年纪轻,突然知晓,难免会想不开闹脾气,到时更加不好。
秦夫人这时招手让她过来坐自己身边,程瑾知过去,秦夫人问:“他待你如何?”
这说的自然是新婚之夜。
程瑾知垂下头:“还……不错。”
秦夫人笑了笑:“你放心,有姑母在,他不会造次的。”
程瑾知点头。
这时丫鬟端来一碗药,秦夫人接了喝下。
程瑾知问:“姑母喝的什么药?”
秦夫人喝完药,含了蜜糖才叹声回答:“心慌心悸的药,头也疼。我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好在你来了。”
程瑾知离去时,手上拿着五大本厚册子,上面是侯府人员花名册,还有每人血亲关系、所领职务等等,姑母管理侯府公中十多载,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是要让她能尽快分担。
回到自己的院子,程瑾知就好似泄了力,一把将手上的册子放下,颓丧地坐在桌边,看着窗外的绿景发呆。
这院子是秦谏高中之后就住下的,名为绿影园,大约是文人气节,里面没有种别的东西,全是竹子。
她看着那清冷如霜的竹子,同夕露道:“夕露,该怎么办呢?我真怕自己撑不下去,有时候我甚至想……要不然让我快点怀孕,再生孩子,然后难产死了算了。长辈的期望我达到了,我自己也解脱了。”
夕露一惊,连忙道:“娘子怎么能这样说,那样夫人还不得伤心成什么样?还有二爷,他还说今年一定要抽空来看你一趟。”
想起母亲和哥哥,程瑾知又觉得胸口那股闷气散了一些。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一时的丧气话,她的确因这桩婚事而绝望到了极点,但还并没有了却此生的勇气。
毕竟姻缘也不是人生的全部,就算为了母亲,为了哥哥,为了这明媚的春光,她也要多停留数十年。
她只是……乍然从少女变成了少妇,她不再贞洁,不再满怀希望,她见到了姑母,必须要对姑母感恩戴德,这一切都让她太难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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