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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年坠海时,腥咸的冷水一下子没过了头顶灌进鼻腔,刺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忽然有种被光滑柔软的冰凉生物蹭过身体的触感。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眼前闪烁蓝光的小型水母成群结队簇拥着自己,在湛蓝的水流中漂浮荡漾,最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像只乖巧的蘑菇,依赖地钻进白楚年虚握的掌心中。
循着蓝光水母的来向看去,金发人鱼拖着一条蓝电游走的鱼尾朝自己游过来,尾尖扫动海水时出现一串大小不一的气泡,气泡立刻变作富有生命的蓝光水母,随着水流游荡前行。
白楚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记了求生,随后便感觉到一双冰冷的人类手臂从背后拥抱了自己,带着他飞快向上游动,身体受到的水压逐渐减小,头部冲破水面的一瞬间重获了氧气。
兰波将他推上礁石,自己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裹缠绷带的上半身穿着黑色防弹队服,锋利优美的手臂线条大片暴露在外,皮质弹带越过肩膀收进细窄的腰间。
白楚年一时忘了咳嗽,目光挂在人鱼露出的那一截血管贲张的平滑小腹上,一层冷白皮肤包裹着内里富有爆发力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而妖娆起伏。
兰波双手撑在礁石上,将半个身体撑出水面,嘴唇靠近白楚年的脸,在他眼角若有若无地吻了一下,然后伏在他耳边说:“我希望这个状态能多保持一会儿。”
白楚年从未听过兰波说出如此清晰的人类语言,清冽冷酷的嗓音在耳边悄声说话时,无意中性感的撩拨让他抵挡不住。
“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已经活了很久,你那时候在我眼里是一只还需要吃奶和拥抱安抚的小白猫,但我找不到我们语言里关于‘年龄’的共通表达。”
“你不知道蛇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吧。那天你早上出去训练,晚上却断了小臂和肋骨被抬回来,一只手被碾碎了,腺体也受了伤……研究员内疚地告诉我,他们急于让你挑战强大的家伙,才不管不顾地把你和蛇关进同一个生态箱里,蛇很喜欢折磨猎物,我是知道的。
……那天晚上你很痛苦,一直在呻吟,我摸你的脸,你梦里还在发抖。”
“所以我干掉了他,只留下了他完整的大脑。”研究员们惋惜地留下了他的大脑,并且复制了神经数据,卖给109研究所来挽回金钱损失,在那里,蛇的意识会无限体验被各种实验体虐杀至死的感觉。
“这就是我要他承受的。”
白楚年僵在礁石上,兰波的声音过于清晰以至于让他无法很快将他和自己熟悉的那条鱼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的蓝宝石眼睛太过清澈漂亮,嘴唇也粉嫩如同果冻,金发搭配冷白皮肤更像一个娇嫩的小天使,一开始就让白楚年认定这是一条幼小的鱼崽,可能才破壳没多久,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白楚年除了仅有的一次发狂强迫了他,其余的时间都像在照顾宝宝一样,连每天晚上研究员送牛奶进来,他都会先喂给趴在被窝里的小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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