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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开始了,前面是冗长的领导讲话,会开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才到了新生代表致词的环节。
只见俞风城拄着拐杖上台了,他腿上的白石膏衬着绿色的迷彩服,非常显眼,台下的新生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白新羽听到身边的女生们在小声发着花痴,就连男的都禁不住赞叹:“这哥们儿长得可真他妈帅啊。”
白新羽冷哼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想到这些小姑娘也只能看看,他心里有些暗爽。
俞风城上台后,对着全场行了个标准军礼,僵硬的石膏和碍眼的拐杖丝毫无损他挺拔英武的风采。他一句话没说,台下已经开始鼓掌,对于新生代表的身份,很多学生都有所耳闻,一个刚因为执行任务而受伤的特种兵,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代表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致入学词了。
他行完礼后,开始调麦克风支架的高度,那支架调到了最高,仍然需要他弯腰,他干脆把麦克风拿了起来,台下响起一阵笑声。
俞风城也笑了笑,他环视观众席,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因为人太多,最终好像没找到。他轻咳两声,开始了自已的入学演讲。在说完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后,他进入了正题:“我知道很多人好奇我为什么带着伤,我是以雪豹大队现役特种兵的身份保送来军校深造的,这伤是最近一次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我是此次任务受伤最重的一个,但对于我和我的战友来说,这次的战损比非常令人满意。我进雪豹大队的时间不长,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失去了六位战友,我能清楚记得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细节、说话的方式、家里的情况,以及他们是何时、如何牺牲的,有中枪的,有高处坠落的,有受伤感染的,有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甚至有活活累死的。这些牺牲的人中,大部分都是不远万里从老家去到边疆的。我们训练严酷,工资不高,安全没有保障,时时要与最穷凶极恶的敌人战斗,但再苦再累,我没听我的战友们抱怨过一句,因为这是我们自已的选择,男人的选择。很多时候当我们冲锋陷阵的时候,其实来不及思考家国大义,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我们还要为受伤和牺牲的战友报仇。”
偌大的操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俞风城的眼睛终于寻觅到了白新羽的身影,他怔怔地看了白新羽两秒,眼神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依赖。
这停顿的两秒让很多人都往他看的方向看去,白新羽明知道那些人不会知道俞风城在看他,可还是感到双颊有些发烫。
幸好俞风城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他继续说道:“当我们踏进军校的那一天起,成为军人就是我们自已的选择。毕业后,我们将可能被派遣到任何地方的任何部队,承担起自已的责任。我们之中有指挥者,有科研人员,也有技术人员,更有人会像我一样去前线,无论我们未来在部队里扮演什么角色,我相信没有人会抱怨和后悔,因为我们在这所全国最好的军校里学到的每一样知识、在这片土地上贡献的每一滴汗水,都将被赋予神圣的意义。操场雕像上镌刻的那些校友前辈们,都是过去60年为祖国的崛起做出过毫无保留的牺牲的勇土,他们的英灵震慑整个校园,他们的贡献福泽神州大地,我们将一直受到前辈们的督促,努力学习、刻苦训练。在我们求学期间,我们将始终牢记,我们付出的努力,是为了身后的祖国和我们所爱的人。”俞风城的目光再次移向了白新羽,“我们是枪、是盾、是防线,我们要把自已磨练得更强、更硬、更坚实,这就是我们站在这里的意义!”
整个操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持久不衰。
白新羽被那掌声震得心脏直发颤,隔着半个操场,他和俞风城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彼此,此起彼伏的掌声也成了天外之音,隔绝于他们所属的空间外,俞风城的眼睛如燃烧的火焰,将他的某一根神经点着了。
燕少榛推了推他,有些吃味地说:“喂,傻了?”
白新羽回过神来,发现俞风城已经离开主席台了。他恍惚地说:“哦,他说完了?我们走吧。”
冯东元还在鼓掌呢,他满脸骄傲地说:“风城说得真好,不愧是咱们三连三班的。”
三人走出观众席,白新羽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心脏到现在还在砰砰乱跳。
冯东元道:“我得回学校了,新羽,我确定课表之后,再告诉你我兼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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