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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下来,冷风嗖嗖的往帐子里头灌,春风伤人,卫澧被吹得太阳穴拔凉。
心里有点打鼓,信寄出去了吗?应该是寄出去了吧?
他就写那一句话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是不是有点太狂了,赵羲姮看了能不能生气呀?
算了,生气就生气吧。那是她非得让他解释的,反正离得远,等她回去赵羲姮那气指定就消了。
他站起来,把门帐压实诚了,不让风漏进来,然后上床睡觉。
夜半三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锃亮。
然后突然弹起来,穿上靴子,问,“驿使走了吗?”
守帐的士兵声音从外面闷闷传来,“早就走了主公,现在应该都过鸭绿江了。”
卫澧心脏砰砰跳起来,有点害怕,头一次不想回家。
其实不该说不想,是不敢,他信里那个语气,那个态度,回去指定得挨骂。
信送出去又好几天没动静了,越是没动静,卫澧心里就越是慌,他也不知道自己慌个什么劲儿。
他把事儿细剖开想想,不过小事儿,不就两年前看了春宫图毁尸灭迹没毁好被媳妇儿逮着了,然后媳妇儿问他咋回事,他拽了吧唧的回复嘛?
但就是……怕……
赵羲姮收到卫澧回信,被内容弄笑了,忍不住噗嗤一声,连忙用信封掩着脸。
她都能想象到卫澧写这句话时候又气又恼,又羞又急的模样了。最后没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给她写出这样一句话。
赵羲姮把信折起来收好,她也没真相让他解释,就是逗逗他嘛,一点儿都不经逗。
栀栀坐在铺着鹿皮毯的地上啃毛茸茸,看着阿娘笑成那样,略显疑惑地歪歪头,然后把手里的毛茸茸举起给赵羲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