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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的雪花点在岑雾视网膜上尚未消散,螺旋楼梯顶端突然传来画框撞击的巨响。她攥着1999年的门票狂奔上楼,发现老周正跪在《火刑圣女》前,右手紧紧攥着半张纸条,左腕内侧的蝴蝶贴纸不知何时剥落,露出与她后颈完全相同的纹身——尾端那道缺失的裂痕正在渗血。
“老周?”岑雾的指尖刚碰到他的肩膀,男人突然向后仰倒,瞳孔里倒映着画布上跳动的火焰。她注意到,老周死亡时的姿势与画中圣女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姿态完全一致,右手食指指向画作右下角的落款——这次不是1999年,而是“2025.4.10 3:15”,距离现在还有十七分钟。
血腥味混着松节油气息扑面而来。岑雾蹲下身,看见老周手中的纸条上用朱砂写着:「第13幅画是出口,但她不会让你出去」。“她”字周围有明显的擦拭痕迹,仿佛原本写的是其他名字。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纸条边缘时,视网膜突然炸开刺目白光——是老周临终前的记忆。
潮湿的阁楼里,雨水敲打着玻璃窗。老周跪在地上,面前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后颈的蝴蝶骨纹身发出微光。“岑教授,对不起……”他的声音在记忆里颤抖,“他们修改了手术协议,这次不是剥离记忆,是——”画面突然被火焰吞噬,女人转身时,岑雾看清了她的脸——正是自己在监控录像里见过的母亲,岑静宜。
记忆褪去的瞬间,《火刑圣女》的颜料层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的速写稿:圣女的面容有70%与岑雾相似,脖子处的蝴蝶骨纹身只画了十一道裂痕,最后一道线条停在第七颈椎处,像被利刃切断。更诡异的是,圣女的眼睛没有看向火焰,而是直视着画外,瞳孔深处倒映着岑雾此刻的身影,以及她手中那枚刻着“岑静宜”的青铜铃铛。
“数据错误:目标生命体征异常。”
监控室方向传来电子音的警报。岑雾站起身,发现老周的尸体正在虚化,像被某种力量分解成光点,唯有右手紧攥的纸条和腰间的青铜铃铛留了下来。她摘下铃铛,发现铃身的云雷纹与自己帆布包里的那枚完全对称,内壁隐约刻着半行小字:「记忆熵值超过30%将无法——」
螺旋楼梯的灯光突然开始逆时针熄灭。岑雾冲向第十三幅画,却在经过《缢亡的女武神》时顿住脚步——画作背景不知何时从美术馆展厅变成了故宫文物医院的修复室,女武神的脸完全变成了她的模样,后颈的蝴蝶骨纹身清晰完整,而在她脚下的地面上,用鲜血写着“1999.4.10 21:00”——母亲失踪的具体时间。
“咚——”
整点钟声从美术馆穹顶传来,第四声钟鸣未落,《火刑圣女》的画布突然渗出鲜血。岑雾眼睁睁看着画中圣女的脖子被无形的力量勒紧,十一道裂痕依次亮起,第七道裂痕处涌出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数字“7”——正是她的心跳频率。当血珠落在地砖蝴蝶纹中心时,第十三幅画的黑布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半张画布。
她屏住呼吸凑近,发现画布上画着个戴口罩的女人,正在修复一枚青铜铃铛。女人后颈的蝴蝶骨纹身尾端有个磨破的缺口,和她今早攀岩时的伤口一模一样。更让她血液结冰的是,女人脚边躺着老周的工牌,职位栏写着“记忆重置员”,而在画作右下角,落款时间是“1999.4.10”,但颜料层下隐约透出另一行字:「2025.4.10 3:14 警告:勿信管理员」
电梯井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岑雾转身,看见电梯显示屏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从B1层直接跳到十三楼,轿厢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广播:“第13幅画是陷阱……岑教授在鼎里……”话未说完,电梯突然失控坠落,巨响过后,整栋建筑开始倾斜,地砖的蝴蝶纹发出蓝光,十二道裂痕如时针般转动。
她踉跄着扶住《火刑圣女》的画框,发现圣女脖子处的未完成纹身正在自动补全,第十三道裂痕的线条竟与她后颈缺失的那道完全一致。当指尖触碰到画布时,视网膜再次闪过记忆碎片:六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母亲举着手术刀流泪,老周站在一旁调试青铜铃铛,手术灯的光影里,鼎身的蝴蝶骨纹浮雕正在缓缓转动。
“小雾,别怕……”母亲的声音在记忆里破碎,“这是最后一次记忆剥离,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梦见火刑架了……”画面突然被强光吞没,岑雾回到现实,发现老周的尸体已经消失,地面上只剩下那半张纸条,背面用血迹新写了一行字:「她不是你母亲,是1999年的实验体复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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