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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骇人的根须吃饱喝足,又膀大腰圆了一圈,接着,它从古木残渣上爬了下来,耀武扬威似的晃了几下,猛地朝镜头砸来,画面倏地黑了下去,镜头碎了。
宣玑皱起眉,拇指飞快地在几根手指关节上掐了几下最近没有日食,没有月食,没有流星雨,隔壁火星正踏踏实实地顺行公转,压根没在“留”点,天象无异常,黄历上不是“阴时阴月”,也并非“逢魔时刻”,好好的,为什么会有树群变异?
“保守估计,这回至少有七八棵变异植物,拍到的树根应该是其中一棵变异云杉身上的,它们迅速向外扩张,捕猎沿途所有生物不单是植物,我们的人在里面找到好几具大型哺乳动物的尸体了。”肖征打断他的思路,“听说有人被困以后,当地分局立刻紧急组织了救援队。现在人都救出来了,也是他们几个命大,当时误打误撞地躲进了一个天然山洞,不过不确定他们看见了多少善后科这回的工作重点,就是这几个人。”
飞机上的几个善后人员异口同声:“明白。”
唯有宣玑还没能适应自己的岗位,茫然地问:“你刚才不是说人已经救出来了吗?”
“是啊,”旁边一位善后科的工作人员说,“所以该咱们善后科出场了。咱的工作不就是处理人身财产损失,商议赔偿事宜,安抚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群众,避免异能事件传出去造成社会恐慌吗?”
宣玑:“……”
对哦,他现在的主业是收尸、赔钱、辟谣以及向群众宣传科学的价值观。
“我以前专业也不太对口,刚来没经验,见笑。”宣玑打了个“哈哈”,转身去求助初次见面的部门同事,“谁给指导一下,按照惯例,咱们一般应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这一转身,他看清了身后这几位。
除了他,善后科总共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方才出声的是个颇有资历的大姐,五十来岁,戴了副花镜,一头时髦靓丽的“泰迪卷”,穿着件死亡芭比粉的针织开衫,领口露着一排秋衣的蕾丝小花边,怪精致的。
旁边男同事比这位大姐还精致,西装革履,皮鞋锃光瓦亮,尽管发际线感人,还是认真地打了发胶,镂空的头帘整齐地固定在天灵盖上,老远一看,仿佛顶了一排条形码。
还有个年轻姑娘,胖乎乎的,不知道是怕热还是怕生人,她额头上挂着一层薄汗,见新老大回头看她,整个人都紧张得锈住了,差点把裤缝抠得当场开线。
宣玑忽然一阵心累,因为得凭借一己之力,单枪匹马地挑起部门的平均颜值,他觉得好生疲惫。
“主任好,我叫毕春生。比您大几岁,您叫老毕就行。”戴花镜的大姐率先开了口,“您放心,咱们都有基本的办公流程先挨个找人谈话,没什么事的糊弄……那什么,安抚一下,心理创伤比较严重的,偶尔也会用一点‘小道具’,都不复杂,您一看就会。最后注意检查一下他们手机电脑什么的,尤其是能联网的东西,别在网上留下痕迹,这事您让倩如去就那个小姑娘,叫平倩如她们年轻人,电脑玩得可溜了,咱们办公室打印机坏了都找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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