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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迟靠在身后的电梯壁,闭上了眼,为等待救援节省力气,意识模糊之际,一丝晃荡微弱的亮光顺着电梯门的缝隙照进,下一秒,急切的话音隔着厚重的材质叫出他的名字。
“简迟,简迟你在里面吗?”
季怀斯的声音。
这一刻,简迟浑身的冷意被驱赶走了一半,电梯门被救援人员撬开,涌进来的光让简迟不适应地眯起眼,忽然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掌心牢牢握住,拉出了漆黑的电梯,他僵硬的双腿无法适应突然的起身,倒向了季怀斯怀里。
熟悉的,淡雅的清香席上鼻尖,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简迟不稳地扶住季怀斯的胳膊,心似乎停在原位没有跟上,快速地跳动。
“你还好吗?”季怀斯按住简迟的胳膊紧紧望着他,没有控制住手上的力道,逐字逐句难掩自责与担忧,“抱歉,我来迟了。”
“我没事。”
简迟回头看向扶着电梯里试图站起来的沈抒庭,欲言又止地开口:“沈抒庭的好像状态好像不太好。”
季怀斯的目光在触及沈抒庭身上那件不属于他的外套时微微一凝,而后自然掩去,注视着简迟放缓了声音:“我已经通知和他随行的司机,放心,他不会出事。累了吗?我先扶你回车里。”
负责人跟在旁边不住地弯腰道歉,表示这场意外来得措手不及,他们一定会引以为戒,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季怀斯笑容微淡,看上去不再有与他客套的心情,眼神扫去不同以往的平和随性,带来一股难掩的沉压,“这场意外是你们的全责,我需要一个满意的答复,明白吗?”
简迟感觉负责人脸上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侧过头咳了几声,打断了没完没了的致歉,对季怀斯说:“我感觉有点冷,可以先回去吗?”
季怀斯收回了冷冽的目光,不再多言,车里的暖气包裹住冰冷的身体,简迟感觉冻僵的血液终于再度流淌,活了过来。身上兀然披上一件大衣外套,简迟转头对上身边季怀斯微深的双眸,片刻后想起来说道:“谢谢。”
“抱歉,让你出了这种意外,”季怀斯无奈地牵起唇角,淡淡的内疚,“你真的没事吗?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我还是不太放心。”
简迟犹豫片刻,按住了那件仍然夹杂余温的大衣,“不用了,这本来就是一件谁也想不到意外,我除了刚开始有点被吓到,没出其他事情,沈抒庭的情况应该比我更加严重,他好像对那种幽闭的环境很敏感。”
不只是敏感,恐惧与厌恶形容更加合适,简迟回想起坐在角落虚弱喘息也不忘红着眼哑声推开他的沈抒庭,仍然心有余悸。
季怀斯垂下眼睫掩去琐碎的情绪,看上去并不意外,按下手边的按钮,两排中间自动隔上一层不透的屏障,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响起平缓沉重的声音:“抒庭出生在皇室,本身就注定了无法被随意改变的人生轨迹,看上去光鲜亮丽,背后的艰苦无奈常人难以想象。寻常家庭都会有数不尽的琐事,更不要说他那样复杂的家族,抒庭严重的强迫症和心理洁癖都来自幼时的一些经历,我是他唯一的朋友,知道的也并不详细。以前我劝过他定期去看心理医生,但现在看来,他的心结依然没有得到疏解。”
简迟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抒庭平日里疏冷高傲的面孔再度浮现在眼前,平白无故地不再那样讨厌。
当然,他不觉得这可以是沈抒庭轻视误解任何人的理由,只是暂时勾销掉先前的那些不愉快,最好可以在沈抒庭清醒后彻底两清,电梯里的那句‘以后见面都离十米远’,不是他的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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