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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的呼声打断了闻川的话,同时也带走了简迟的注意。
音乐似乎短暂地停止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礼堂的正门。邵航穿了一套黑色暗纹西装,面料包裹出结实的胸膛与匀称有力的腰身,西装裤下的长腿好像刚从杂志里走出来,不羁的红发被干脆利落地梳至脑后,显得眉眼越发深邃。他唇边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看上去早已习惯了被万众瞩目的感觉,迈着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进礼堂中央。
大部分人都容易将西装穿出正式感,唯有邵航,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能从背后掏出一把枪或是扯开领带就地打上一架。西装在他身上只有紧绷的束缚感与迎面而来的痞气。
简迟能听到周围一些人在窃窃私语,包括那些从麦凯瑞女子学园来的女生也满含畏惧与好奇地议论邵航的名字,显然这两个字在他们的圈子里并不陌生。有个模样清纯的女生端起一杯酒,扬着天鹅般雪白的脖颈朝邵航的方向走去,话都没有说上一句,邵航直接绕过了她,周围压不住的笑声让女生原本满含自信的脸红到了脖子,提起裙子留下一个有些狼狈的倩影。
“真是不自量力,”有人在旁边笑,“她难道不知道邵航从来不会接受共舞的邀请吗?”
“估计是对自己很有自信,没想到会被拒绝。”
在这些人看来,邵航的无视似乎格外理所当然,反而是那个主动出击的女生,正被一些人用不算和善的目光上下打量。
简迟在心中默默感慨,邵航如同锁定猎物般穿透人群,直直盯向他,即使相隔几米的距离也让简迟有一种被人扼住脖子的窒息感,下意识往旁人身后躲了一些。但是迟了,邵航低沉夹杂愠怒的嗓音伴随踩在地面上的步伐已经遥遥传来:“怎么不穿我给你的那套礼服?”
似乎有几道目光看了过来,好在礼堂足够宽敞,钢琴声足够大,简迟低头避开这些打量,纵使心底憋了一通想要反驳的讽刺,最后也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一句:“忘记了。”
道理说不通,干脆顺着邵航的思路讲下去,可邵航显然不好糊弄,扫过挡在简迟前方的闻川,眯了眯眼,唇边的笑多了一丝掺杂讽刺的寒意,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真稀奇,狗也能放进来了?衣服是傅家送的吧,我说怎么一股寒酸。”
闻川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收紧,浑身像是座紧绷的雕塑,漠然迎着邵航不屑的目光,半晌,没有反驳一个字。
“邵航,”简迟的胸口升起一股躁动,几乎像是鲜少才有的愤怒,走出来站在闻川身前,话音比脑子更快一步,“不会说话就闭嘴,还有,你要对闻川道歉。”
“你要我和他道歉?”
一句反问,满是不可一世的桀骜,隐隐燃起的怒气。
这句话似乎彻底点燃了邵航的导火线,嗓音沉得发震,他与闻川站在一起的画面过于显眼,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悠扬的舞曲,舞池中亲密的少男少女,还有旁边拿着酒杯,与同伴窃窃私语好奇议论的人。简迟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果然是一语成谶,躲不开被当作猴一样围观的命运。
他当然可以选择顺着邵航,穿上他送的衣服与手表,哄这位大少爷开心。可是,凭什么?
邵航不讲道理,他为什么就要听从他的那些歪理?一想到邵航再次不顾他意愿地闯入宿舍,简迟只感到一阵阴魂不散的厌烦。
见简迟不说话,邵航干脆拉住他的手腕,被闻川拦截在了半路,周围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就在一场硝烟弥漫的对峙即将开始之前,温润平稳的话音穿插进来,抚平了这一片毛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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