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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助理说这些东西有用,我找出来了,怎么用的?”她从储物间推了个可移动床桌过来,把书放在桌子上。
黎嘉誉闷闷说:“笔记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练习册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不舒服就看着他们,感觉你在给我讲题。”
短短的一段话,好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直起身子,摸了摸笔记本的角,心里更难受了,跟她解释:“这里被我碰坏了,我不是故意的,塞进桌洞的时候太用力了。”
许柠没想到会做这个用途,她想了想,说:“那我重新给你讲一遍这些题吧。”她说着从抽屉里拿了笔。
黎嘉誉果然精神了一些,点头,接过她手里的笔,听她说话。
这也许是唯一能让他不陷入情绪旋涡的方式,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确实很有用。
他听得很认真,但他的情绪不太稳定,有时候会用笔狠狠划烂练习纸泄愤,但划完他又开始难受,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糟糕,简直惹人讨厌,许柠就一边哄一边放慢速度给他讲,稳定他的情绪。
许柠讲完这两套练习册,就同城下单了几套别的,重新给他讲。
黎嘉誉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哪次发病,都没有人能像这样二十四小时的爱护他,关照他,给他讲题,无论是养母还是亲生母亲,都没有。
他一边感动得稀里哗啦,一边自我怀疑厌弃觉得他是个麻烦精,有时候对自己的状态很暴躁,但他只敢悄悄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腕,不敢当着她的面做出太过激的行为。
但他很想把伤口处的结痂撕开,让血流动,让痛感麻痹他的神经。
许柠晚上一遍遍吻着他手臂上很久之前留下的白色疤痕,纵横交错,有些渗人,但她一点都不怕,好像也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从来不问。
黎嘉誉就默默掉眼泪,许柠会亲吻他的脸颊:“别怕,我陪着你。”
这种久违的感觉令他很害怕,他在黑暗里泣不成声说:“如果我一直这样,好不了,你就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好不好?我不想拖累你。”
明明医生都说了,他这次复发并不严重,甚至没有产生任何的过激行为,比许柠第一次见到他在天台时候好太多太多太多,但他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会拖累她,会消耗她的精力,他害怕自己永远这个样子,明明很爱她,要和她一起做很多事情,好多要去的地方还没去,但是他做不了,他被困住了,他掉进泥淖中,永远无法站起来保护他的爱人了。
一种从心灵上升起的无力感,混乱感包裹着他,也摧毁着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