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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贺还以为萧百年早就死了,乍见他活着,还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儿,也有些错愕。不过须臾,杨贺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他回头看向季尧,季尧挨了一巴掌,满脸阴郁地看着他,对萧百年说:“起来吧。”
萧百年说:“是,殿下。”
年轻的锦衣卫比杨贺上一回见他越发沉稳,面容俊朗,脸颊一道伤疤自眼尾豁开了半张脸,添了几分冷酷。
季尧道:“你身上带伤药了么?”
“殿下伤到哪儿了?”萧百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此地离行辕尚有些距离,卑职先给殿下看看。”
季尧说:“督公受了箭伤。”
杨贺一言不发,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百年从头到尾都是季尧的人。
难怪上辈子锦衣卫临阵倒戈,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萧百年转头拥簇了新君登帝位。
这颗棋子藏得可真是深。
杨贺肩上的弩箭折断了,嵌入了肉里,季尧替他解下衣服,宦官皮肉白,是软生生的白,可怜地沾着血迹,那半截弩箭被血染红了,分外触目惊心。
萧百年说:“殿下,得将断箭取出来。”
杨贺一听脸色更白了。
季尧皱着眉毛,道:“你行么?”
“这样的外伤就是宫中御医处理得也未必有卑职好。”萧百年语气里有几分自傲,他打小入锦衣卫,刀口舔血,可以说是半个大夫。他看向杨贺,扯了扯嘴角,道:“不过取箭疼得很,就不知杨督公能不能受得住了。”
季尧伸手摸了摸杨贺的脸颊,说:“你忍忍,得先把箭取出来。”